我杂食,啥cp都吃,搞泥塑,热爱悖德文学,别问了。

【九辫】俗人俗事

#圈地自萌,别上升蒸煮,OOC我的错,全是我的问题。

#八百年前就要动笔写九辫写了两年还就是个大纲,拖延症作者真的落泪了。

#我就是一俗人,喜欢看这些俗事,尤其是看了那场在返场的时候唱的《人间》,我真的太感慨了,咱们那都多关注他俩作品,少揣测他俩生活,我们要相信他们是远超过我们想象的深厚情谊,未来的日子,无论怎样,他们都会相携到最后。



 

张云雷在台下是个极为安静的人。整个屋子里只有落地灯开着,在客厅的一小块地方晕出一片昏黄的光。他整个人隐没在光中,原本因为长期吃药而肿起的脸颊在逐渐停药之后也开始消瘦,侧脸的轮廓越来越分明,沉默时下颌骨的线条分割出光与阴影的界限,原本乖顺的黑发在窗外阑珊灯火的映照下竟也显出一分疏离之感。


 

杨九郎拎着菜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角儿坐在沙发靠里一侧,每一块肌肉都舒展开来,腿上搭着的书衬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了那么点自在的意味,在那小小一块圈出一方世界,孤寂长河从他身边缓缓流过,他似乎从未受不影响,也似乎早就看透了这层层层叠叠的幻象世界,只在这尘世兜转一圈,抖抖衣角回身不见。那种在张云雷经历过生死后凝结而成的沉稳总会催发出孤寂,然后是周遭无法排遣的漂泊无依,那种一触即散的感觉莫名让杨九郎恐慌。他迅速把客厅的灯都打开,强压下那种说不出的感觉,然后把菜放好了回来看自家爱人。



“哎,你说咱俩下次返场,你想唱点什么?”杨九郎凑过去,非要把自己的头顶在张云雷的肩上,没使劲,但是搔得他脖子里痒痒,烦得张云雷伸手推他的头让他别闹。杨九郎非不遂他的愿,故意弯下腰,把脸凑到他脸前,本来不大的眼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像是店铺门口爪子一挥一挥的招财猫:“哎,您别不说话啊,怎么啦,我又不是你的小宝贝了?”不知道他又从哪儿看了粉丝什么乱七八糟的发言,俏皮话学了一套一套的,平时在台上看着好像这些话都是张云雷讲,但到了台下这人说起来连个结巴都不打。张云雷终于忍不住笑,两边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拿手里的书往他身上拍,那力道像是根羽毛砸在背上,打着转儿落到他的心里。



九郎笑得更开心了。嘿,就知道我的角儿舍不得。哪儿能呢,台上被他臊得说不出来话也只是左手打在右手假装扇他一巴掌,哪儿能真舍得用那么厚一本书往他背上砸呢。九郎趁着自家角儿开心的劲儿变着法儿逗他笑,一会儿跟他讲刚才出门碰着的大妈和小贩因为两毛钱吵了起来,天寒地冻也没影响俩人发挥;一会儿又说昨儿个发现上周买的土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堆在了厨房柜子里,芽都长了一截大拇指那么长……总归零零碎碎,鸡飞狗跳,张云雷就歪着头听着他讲,唇角扬起来,像只懒散的猫。杨九郎喜欢这个时候的张云雷。这个时候的张云雷望着他,那双通透的眼也盛不下那么重的思量了,只像一汪泉水,映着星空璀璨,水波起伏间,是三月春风,是缠绵清歌,装了俗世烟火,也漾出凡尘烟波。他愿意看着这样的爱人,他也喜欢看着他沾了点自己的烟火气,尤其是差点跟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之后,杨九郎就更爱撩拨张云雷,看张云雷嗔怒喜乐,掐腰跺脚,因为洁癖极其勉强地在早上亲自己一口,又因为怕自己生气赶紧刷完牙搂着腰再说一遍早安……这才是生活,他就喜欢看这样的角儿,在大大的世界里谈着小小的恋爱,跟什么外界唧唧歪歪一点挂不上边,大门一关手机一撂过这自己的小日子。



“行啦,赶紧着,做饭去,我看你是打算饿死我。”张云雷看杨九郎挤眉弄眼笑得脸都僵了,硬是废了好大劲才板住脸让这人麻溜儿洗手做饭,并且大发慈悲地挽起袖子打算和他一起。九郎眉毛一跳拎着这人后脖颈就拎回了客厅,让那人老老实实在客厅把菜择了,别到厨房添乱。张云雷愤愤不平,指着杨九郎的鼻子说不识好人心,杨九郎双手合十摆了两下,说,祖宗哎,你上次就进去烧壶水差不点没摔了我哪儿敢让你过去,你要想帮我就老实把菜择好。



张云雷择菜择得认真,葱白的指尖捏着水灵灵的小青菜,仔细地把根掰掉,扔到前面的绿色的菜筐里。杨九郎在厨房做饭,一抻头就能看见张云雷坐在客厅,也不言语,就低头在那择菜,扔到菜筐里的时候露出习惯性的鄙夷的眼神,偶尔抬起头看看杨九郎这边的进展,一不小心对上眼神他就挑挑眉,对杨九郎说:“你看你做饭也不专心!”九郎笑呵呵的,拎着锅铲指指他手上的菜,“你呀,快点择,一会儿我这排骨都做好了,你那边小白菜两根都没出来!”张云雷翻了个白眼,还是慢悠悠地在那择,这回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了。



“哎,你还没说呢,下次返场你想唱啥啊?”杨九郎把排骨过过水滤干净了血沫放到了盘子里,等着锅热往里放油,趁着间隙探头看着张云雷。



“你想听什么我就唱什么。”张云雷头也没抬,把手上那点青菜择干净,拎着菜盆往厨房走。



“别啊,这,怪不好意思的。”似乎不是头一回听见这个回答,九郎一边把热油滚过锅底,然后将白糖倒进去开始熬浆,一股子甜腻的味道从锅中冲了上来,“您唱什么我都想听。”



张云雷白了他一下,手撑在台子上慢慢地洗菜,说:“你不唱我不愿意唱,要不你和我唱个《偿还》?”张云雷说到这儿故意凑过去,像是杨九郎最常做的那样,鼻尖都差点擦过杨九郎的脸颊。杨九郎看着这人故意撒娇心都化了,赶紧在凑过来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换来一句讨厌。



“嗨,我唱歌您还不知道,不好听。”杨九郎颠着勺,让糖浆化开,在上面浇上了一点醋,撇撇嘴让张云雷把那盘排骨递过来,张云雷扁着嘴给他拿过去,点了两下他的后脑勺:“放屁,上回唱《听不到》不是挺好听的吗,你说你杨小瞎我都白疼你,你看别人谁有这待遇,我还上赶着和你唱都不唱!”手里洗好的菜都直接扔到了台子上,又开启了小泼妇模式。杨九郎知道这人是闹着玩儿也不敢怠慢,赶紧贴过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大勺都没来得及放下。



“成成成我知道了,你别过来,一身油烟味。这样吧,你来给我唱两句,我就算了。”虽然杨九郎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错了,但是秉持着“自家逗哏说啥是啥”的原则立刻认错,并且仔细地想了想歌词,开始小声哼唱。



张云雷本来是逗他玩,没想到杨九郎真的乖乖地唱了起来。或许由于是在家中,暖黄色的光,还有排骨的香气弥漫满室,他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悠闲感,不像在台上唱时那么紧张,低声的哼唱有时踩不在调子上,然而声音里多了一份缱绻温柔。他想起来和九郎一起唱《听不到》的时候,九郎声音不像自己,总带着点戏曲的韵味,显得别有风情,颇像四五十年代唱片机中滚出来的声音,眉梢眼角都是抹不去的温存情意。九郎的歌声是鲜活的,声音清澈,带着少年横扫一切动荡的豪情,却又含着一股青涩的害羞气息,像是盛夏时节抽条的青翠枝叶,扑面而来的浓郁生机。



不论怎样,他的九郎都能唱到自己的心坎里。



“……为何我的真心,你听不到……”九郎唱这句的时候极认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亮晶晶的眼睛都暗了下来,把手里的排骨铲了出来倒在了盘子里。



张云雷轻叹一口气,两只手捧起了杨九郎的脸,还趁机往中间挤了两下,让他的嘴嘟了起来,之后像只小云雀一样,在他嘟起来的嘴唇上啄了几下,有点讨好地说:“你看你,成天跟自己生闷气,让你说你又不愿意说,行啦我的小宝贝,你的真心,我听到啦!”



杨九郎难得被自家角儿撩得说不出话,推着他往外走,一双小眼睛瞪得滴溜圆儿:“行行行,你赶紧出去等着,油烟怪大的,一会儿你又眼睛酸。”只是那从脖子红到耳朵尖的样子暴露了他的内心。



“哎呦喂我的馕怎么还害羞了呢!”张云雷凑得更近了,两只手把着脸不愿意放,一双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桥。



“我的祖宗啊,你就别在这儿撩拨我了,回头晚上我又得一个人睡沙发。”九郎七扭八扭终于把他的手蹭掉了,像条泥鳅一样滑进了厨房,“你把那《偿还》放放,说不定我听会了突然就想唱了呢!”



张云雷一脸“我就知道你会妥协”的样子,乐颠颠去拿自己手机。



杨九郎盯着张云雷让他乖乖把饭吃完,让他不准挑食,还拽过来他的手机,换了一首《彩虹》,想了想还把那首《人间》加了进去。张云雷歪着头听,还把吃干净的碗底给杨九郎看了一眼,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张云雷特别喜欢《人间》这首歌,有事没事就喜欢一个人哼,尤其遇上糟心事,他在台上第一次听也被自家角儿暖到,他心里知道,哪儿有那么多准备,不过是情之所至,这首歌就是唱给自己听的。



杨九郎收着桌上的碗筷,动作随意,冲着张云雷讲:“角儿,你放心,我虽然可能只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粉丝先认识您,但您放心,我一定比百分之百的粉丝和您走得更久。”也没有多珍而视之,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极为平常的一句爱语,是发自心底而自然散发出的爱意。



张云雷没说话,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半晌回了一句:“嗯。”他的唇角还是微微扬起,那双眼亮得惊人,只是现在除了面前杨九郎的倒影,什么都不存在在里面。



他们相识于微末,两个普普通通的相声演员,在那天后台随口一提,觉得颇为合眼也一拍即合,本就是稀松平常的相识,在他们尚且年轻的生命里或许不值一提,细说起甚至都不如台上信口胡说的吃黄焖鸡那个理由来得波澜壮阔。哪曾想后来携手并肩,守着这小小台桌日复一日的演,磨去了几分棱角,却又添了几分熟稔,两块尖锐碎石也就这么跌跌撞撞拼成了一块。从星点几个听众,到如今人头攒动,五年间风风雨雨是是非非,身边人来了又走,去了又回,门前树上蝉鸣几次,说书的篇目不知换了多少来回,熬过生死大关,地狱一遭便也勘破了这世事难料,于是便愈发珍惜每一分秒。他睁眼第一个看见的是红了眼的九郎,他闭上眼脑海里显出的是挂着呼吸机的张云雷,从这开始,他们便明白,何来茕茕孑立,身边早有人填补了命运中的缺陷,前路哪怕荆棘遍地,也是有个人,携着你的手,在这世上走。


2019-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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